2004-12-17      星期五    天晴

清晨6点，寂静的校园渐渐有了动静，我也从睡梦中醒来悄悄地起了身。鲜仙的生物钟无法一下子适应早起，要求再睡一个小时，允许！

出门时发现走廊里悬的一口挂钟，心里奇怪怎么没有听到起床的铃声，看样子这里的孩同学们非常自觉。

我们的房间是在女生宿舍的二楼，一眼望下去就是学校的操场，那里已经非常热闹，孩子们正三五成群地打闹嬉戏；右边的泳湖台上乒乓桌前有人在激烈地拼杀，观者甚众；台边的旗杆旁，小升旗手们正准备升旗，展开的鲜红在晨光里分外醒目。操场的左边是学校的食堂，靠墙一溜的水笼头，还有不少孩子就着冰凉的自来水在洗脸刷牙。

6：45分，水槽边的长架上多了一排装满饭盒的铁篮子，孩子们围在一堆寻找自己的饭盒，然后三五成群地开始早餐。

即便是在远远的二楼，孩子们还是发现了频举相机的陌生人，有大胆的开始远远地对着相机展示自己。信步下楼进了女生宿舍，干净的床褥整洁的室容让我对孩子们的自理能力暗自赞叹。男生宿舍分布在礼堂背后的两层阁楼里，条件远差于女生，内务也要混乱得多，已是冬至的了，山村的夜晚的确有点寒意，昨晚我们是裹着0℃的睡袋再盖上8斤的棉被入眠的，可这里的男孩们12只铺位上竟有一多半只垫着单层的草席。每个床上都放着两条被子，我有点奇怪，原来这里所有的孩子都是两个人睡一张床的。我问他们只垫草席冷吗？他们竟然笑嘻嘻地回答：“不冷，习惯了！”无法想象这个狭小简陋的空间是怎么容下那20多个生龙活虎的小男生的。我与他们开玩笑，呵，女生宿舍可比你们强多了！这回他们可委屈了，一旁的高个男孩立马接口：“王老师偏心，让女生住好房子！”老师的确有点偏心，男孩口中的好房子其实就是一栋木楼板极易失火的简易楼房，在我看来最大的区别在于女生宿舍朝东的窗户和走廊可以迎接旭日东升，而男孩们却不得不每天都从一个暗黑的简易楼梯上下进入或离开他们的房间。

男生们大多不在房间吃饭，女生们则有不少在寝室就餐。孩子们的饭盒里盛的是白米饭，就着咸菜或生酱快速地早餐。想想此时，不知道有多少城里的父母正在为宝贝的营养早餐费尽心机。

校门口停下一辆中巴，下来几位拎着饭盒的通校学生，学校有300多名学生，除了少数镇子上的以外，其他的都在学校蒸饭。蒸好饭的同学三三两两地进了教室，操场上安静下来，7：30校园里响起了琅琅书声。晨读开始了，我也回房整理。

半小时后，是广播操时间，操场上顿时人满为患。领操的女孩站在高高的泳湖台上，优美舒展的姿势远望就象快乐的舞蹈；离我最近的是一年级的孩子，雏态可掬的模样让我忍不住在心底微笑。

孩子们开始上课了，不忍再打扰他们平静的学习，我们与崔校长相约按预定计划去泳溪中学。

中学的校舍比小学要豪华多了，据说是浦发银行杭州的某个支行出资兴建的。这是个非常重视教育的“欠发达”乡镇，教学质量却在全区6个乡镇中位居首先。今夏三个毕业班中有14人考入天台中学，有20多人考入其他重点高中。

来这里主要是看望今年刚升入初中的020和021两位同学。正值上课时间，我们在校长室坐下，与校长和任课老师进行了沟通。

021是班里的学习委员，这次期中考试全班第二名，人很活泼，酷爱篮球，一说起他，年轻的语文老师脸上溢满了笑，不住夸奖，他在作文里大谈NBA，聊得可来劲了，遗憾的是我们时间仓促，没能看到他的大作。

020是班里的纪律委员，文静的女孩非常懂事，在班里成绩中上，是典型的乖乖女。

正说着，两个大孩子从门外走进来，比起上半年，他俩明显长高了，刚进门，显得有些腼腆。021笑起来脸上有酒窝，聊起NBA眼睛亮亮的，问他喜不喜欢看书，竟然很干脆地回答“不喜欢！”有点酷！020是个美丽的少女，面带微笑，比021文静得多，最喜欢的课目是科学，因为可以做许许多多的实验。

时间过得很快，10分钟后他们回教室上课，经老师同意，我们悄悄地去教室探望，“远远的街灯明了，好似天上闪烁的星星，……”琅琅的书声中我们告辞出来。

回到小学，已是上午的最后一节课了，孩子们说那节是“做作业课”，崔校长已安排把他们请到会议室来了。20来个孩子坐着有些拘谨，鲜仙忙着把带去的礼物照片分送给他们，闲话家常，这些孩子真有意思，活泼顽皮的天性暴露无疑有爱好蓝球、排球的，也有爱好乒乓跳绳的，还有喜欢画画看书的……等等，无花八门。也许是交流方式不同吧，鲜仙亲切友好的态度消除了他们的紧张感，所有孩子的表现都令我刮目相看，每个人的自我介绍落落大方，说起爱好表现一脸自豪。因为彼此之间都非常熟悉，所以每说一个，旁边就有人七嘴八舌地补充，气氛自然融洽。

一节课很快过去，午饭时间到了，舍不得离去，请求允许孩子们在会议室就餐，我们也在这里与他们边吃边聊。校长同意了，孩子们下去取来了自己的饭盒。我们的午饭也送来了，大白菜上品着诱人的红烧肉。

孩子们吃的，照旧是个种各样的咸菜，每周5天，每日三餐。鲜仙把所有的肉分给孩子们，我俩食不下咽。013下去转了一圈空手上来，我们奇怪，问她怎么回事，她说不想吃，等会去买泡面。我不同意，请她吃我们的饭，她执意不肯，也不解释原因，我知道她身边不可能有钱的，就问她“谁给你的钱？”她无语，似有难言之瘾。正好校长走过来，把她带到隔壁询问，原来她中午的饭蒸烂了，很难看，不好意思拿上来吃，于是校长请她吃好了再上来。孩子与我们越来越亲热，有几个还回教室拿了自己的画来给我们看。

时间不知不觉地过去，孩子们上课去了，我们把班主任请到了会议室，说起这些宝贝，老师们的拳拳之心表露无遗，这些孩子的表现都很棒，有几个本来就优秀，有几个进步很明显，我们的资助总体对孩子没有什么特殊影响（负面的），但是来自远方的关爱无疑给他们增添了学习的动力。这里的老师也非常好，他们很注意保护这些受助孩子的自尊心，避免他们因此产生自卑自弃的心理。言谈中我也发现所有的老师和校长都避免使用一些粗俗简单的用词，与他们的聊天收获非常大。

周末的下午，时间过得特别快，路最远的同学回家要走30多里路，所以学校2：00多就放学了，几十名走同一条线路的孩子聚集在校门外等我们，一声出发就如出了笼的小鸟刹时飞奔出去。

019的家在横山顶村，听名字就有点吓人，离学校有20多里路，此行的最远点就是他家。她的姐姐在泳中读初二，与弟弟作伴一起回家。这是一个非常有个性的男孩，极喜标新立异，成绩在班里排7~8名，顽劣成性，班主任说起他是“又爱又恨”。这一路回家我们也颇有领教。一出校门，他就遥遥领先，我们根本看不到他的身影，只有懂事的姐姐一路与我们相随。姐姐的表达能力很强，一路不停地给我们讲山里的植物，春天的花草、同学的逸闻，真希望看看她的作文。

山路好难走，一小半是可以通车的碎石路，其余大半都是需要翻山越岭的连绵山丘。鲜仙爬得脸都白了，我只落在最后咬牙坚持。那些孩子却都走得坦然无忧，一路上不停地照顾我们。其实村里可以通到车，但是因为没钱舍不得坐车，这些孩子每周都要这样走去学校然后再走回来，返校的时候还得带上一周的米和咸菜。

019的确是个活跃分子，一会攀岩、一会骑竹、一会又把小棉袄顶在旗杆上甩，搞得满头大汗浑身湿漉漉的。山里的孩子真能走，2小时后，美丽的横山村出现在我们眼前。远眺四周皆是群山绵绵、茶林漫漫、梯田层层，若换了春天，不知是怎样一幅美妙的景致。走过一片山坡，019的姐姐告诉我们，春夏的时候，坡上会长满草，我们很喜欢从这里滑下来。我说这项运动在城里叫“滑草”，那草坡都是特意种起来的，属于比较昂贵的活动，没想到你们这里有天然的。她笑了，笑得有点得意。

019早就“飞”回家了，他的奶奶到村口迎接，拉着我的手不住说感谢的话，女孩要带我去看一棵古老的桂树，秋天的时侯树上会开满馥郁的金桂和银桂。，香飘百里。实在没有时间，我们婉拒她的心意。

他们的家清贫而凌乱，可是阳台上自产的玉米、绿豆、细豆、番薯丝、香瓜子……让我这个久居城市的俗人垂涎欲滴。

019的奶奶告诉我，爷爷得了很严重的肝病，她自己也生病了，每天都要吃药，田里的活也干不了了。孩子们的父亲外出打工，母亲住在学校旁边照顾姐弟俩……

鲜仙不住地夸那茶好喝，清甜的山泉水，自家摘炒的高山茶叶，虽然只用一只盛饭的陋碗泡制，那滋味却依然令人回味。

019一直没老实地在家里呆过一分钟，甚至连我们离去他都不曾过来告别，只远远地与我招手说了声再见，倒是他们家的“小狗弟弟”送了我们一程又一程……

时间不早了，我们匆匆赶往今晚的目的地——山里周村，这个村共有5名资助生，都姓王，其中的三人一直是我们的“护花使者”，从离开学校那一刻起陪同我们去横山村，然后把我们领到山里周，一路对我们关怀备至。

夕阳很美，到达山里周时已是暮气苍茫、月上树梢了。023的大姐姐出村迎接，接过小毕的行李。今天真巧，023出外打工的父母回来了（平时很少回来），读职高的大姐姐（半月回家一趟）、读初中的二姐都回来了。

一进他家的门就有一种非常温暖的感觉，灶台上热气腾腾，83岁的老奶奶在灶头烧火，跳跃的火苗映着她健康的脸，看上去非常硬朗。有先回村的孩子早就去他家报了信，所以023的妈妈已准备了待贵客的“桂圆茶”，我进门的时候她正从热水瓶里往碗里倒，实在不好意思让她劳神破费。

因为事先并不知道他家会有什么人，所以来之前校长是安排我们到010同学家落脚的，她的母亲在家。023的妈妈拿出5、6个鸡蛋似乎准备添菜，我一看赶紧实话实说要去010家吃饭，因为事先已与010说好请她回家与母亲打过招呼的，怕失约了不礼貌，023的二姐也证实“阿姨早就烧好菜等他们了。”原来，这两家的妈妈是亲姐妹。

非常过意不去，赶紧走。穿过一个小弄堂，只十来步路就进了010家后门。昏暗的灯光下，010的母亲从灶头后探出头与我们打招呼，屋子里饭香四溢，干净的小桌上放着三四样简单的小菜，我馋得直吸鼻子。

11岁的010和9岁的妹妹、5岁的弟弟以及邻家的小女孩都在楼上看动画片，四个人挤在一起围着一太14吋的黑白电视看得非常专注，旁边的角落里，坐着一位面孔白净、长发披散的老人，说实话，上楼的时侯还真把我吓了一跳。她是010的奶奶，去年因高血压引发中风半身不遂，终日卧床无法行动。走近了，我才看清她曾经清秀的容颜带着病态的苍白与浮肿。

三个孩子都长得漂亮可爱，尤其是两个女孩，大大的眼睛，非常的活泼动人、惹人喜爱。010的母亲给我们端上来两碗“糖吞蛋”，我们没有动，下楼吃饭的时候我发现这两碗蛋一碗到了小弟弟嘴里，另一碗到了奶奶手中。

开始吃饭了，一家人都不上桌，010的母亲说他们都习惯这样吃，也就不再客套。冬瓜、萝卜、白菜、烤菜梗、还有一碗023妈妈端过来的“渣子豆腐（音）”，对于崇尚素食的都市一族来说，这些货真价实的绿色食物无疑是“美味佳肴”，但我很怀疑这三个年幼的孩子会对这些常年食用的单调食物有多少兴趣。

一家人都端着碗站着吃，边吃边闲聊。因为没钱，010和她的妹妹上学比其他孩子晚一年，5岁的儿子没钱上幼儿园只能呆在家，010的父亲外出打短工了，这次出去是帮人背树。父亲有一些文化（小学），为了给孩子一些学前的启蒙在墙上贴上了简单的算术运算，让无法上学的儿女进行必要的练习。家中有两头牛和一匹马，这是他们全家最值钱的劳动工具，还有一头猪就是唯一的贵重物品了。所有的学费、开支、奶奶的医药费来源是卖稻谷和父亲偶尔的零工。种的蔬菜无法卖出去，价太低廉，连运费都不值，何况家里还有老小需要照料脱不开人。

010的妹妹突然想起要做作业，于是一张板凳一枚小椅她摊开了作业本。姐妹三人围在一起，昏黄的灯光下，那一幕相当动人……

023和他的姐姐妈妈都过来了，小小的屋子很是热闹。他们与010的母亲商量让我们住在她家。客随主便，我们欣然应允。

又回到023的家，堂屋里温暖亮堂，我们请023的姐姐把014、025和029都邀请过来了，老屋顿时热闹非凡。

025换上了干净的衣服，看上去愈发可爱。我把网友托我带去的包裹交给他，与他一起把包裹打开。“太大了！”这是他的第一句话。穿上试试，呵呵，确实大了，看样子得明年穿。包裹里还有资助人的一封便信，023的姐姐帮他把信拆开，025拿着信认真地看，旁边的孩子在叫，这些字看不懂。于是023的大姐帮他读信，他听得非常认真。读完了信，我问他想和阿姨叔叔说什么，他点了个头说：“谢谢阿姨和叔叔！”我问他生不生妈妈的气，他摇摇头。我与他打趣说：“这些字你看不懂啊？”他又点了点头。“好，我回去批评那个阿姨！”没想到他立马给了我一个出乎意料的回答：“别太凶！”旁边的人都哈哈大笑，我心里也有由衷的感动，这三个字足以代表他对好心人的真情实感，作为捐赠人，能得到这一份爱的回馈，也会更生一份疼爱之心。（建议回信字体尽量工整，可以考虑打印）

我们与他们闲闲地聊着，嗑着瓜子，叨着家常，气氛随意温馨，孩子们也跟我们说着各种各样的趣事。崔校长打来电话询问我们的情况，一切都好。水儿也发来短信慰问，回复：“很好！”真的很好！

山村的人睡得很早，才8点一个个便有了哈欠，由于运动量太大，我的头痛病又犯了，整个脑袋象要炸开来，想着那么多的资料需要整理，明天还要起早，我请孩子们回家睡觉，明天再去看望他们。孩子们应承着走了，我们也洗了把脸钻进睡袋。我们和023姐妹三人住在一个房里，熄了灯忍不住还在海阔天空的闲聊，津津乐道于校园里的“花边新闻”，还被追问上学的时候收到过多少情书。11点终于安静下来，各自进入梦乡。

大约1点半来钟，我挠着头皮醒来，大汗过后无法洗澡，我浑身难受，发根奇痒无比，头皮也被我抓出血丝。于是干脆起来，找出头灯带上，开始回忆和分析一天的所见所闻。

2点半，远处传来公鸡的鸣叫，此起彼伏，引得楼下的大公鸡也来了声震耳长啼。突然想起周扒皮的故事，忍不住有点为周扒皮叫屈，这公鸡叫得的确够早的，想那高玉宝是不是错怪周地主了。3点，意外收到女儿在前半夜7点多发给我的若干条短信：“妈妈，你在哪里了？”屋子里信号极差，无法回复，我继续我的工作。4点，楼下响起开门的“吱呀”声，023那位83岁的老奶奶回家了，每天吃好晚饭，她都会去与一位丧偶的老妇（63岁）作伴，怕她想不开，陪着她好有个照应。老人家的睡眠少，这个时候已经开始一天的忙碌了。

2004-12-18      星期六    天阴，有时有小雨

山村渐渐苏醒，人声、狗吠、鸡鸣……生机勃勃，淡淡的炊烟飘入鼻孔，楼下响起炒菜的声音，不一会儿，饭菜的香味开始折磨我的肠胃。平生极少早起，在这里也不得不入乡随俗，被迫调整了生物钟的鲜仙一脸痛苦的表情。

清晨的山村，空气纯净湿润，云雾缭绕的远山衬着古老的村庄奇美空灵，不由在心中暗自赞叹。

洗漱完毕，好客的主人已在桌上摆好了丰盛的早餐，煎豆腐、炒土豆、臭冬瓜、青菜炒冬笋、炒鸡蛋，他们把家里最好的东西都拿出来了。都是自家的土菜，那味道怎一个好字了得。我撑得连中饭都没吃。

吃罢早饭，我们抓紧时间去其他几家家访。

023和010带着我们来到025的家，意外的是他的爷爷还未起床，正准备离去，好心的邻居已帮我们拍响了房门，令我们颇有些不好意思。025倒是早就起来了，这会儿却一反常态地站在旁边默不作声，问他话只会摇头或点头。爷爷开了门出来，我们歉意地进了屋子，里面只有一张挂着蚊帐的床、一张简陋的方桌和一只空空如也的灶台。我惊讶地问：“025和你一起住吗？”老人回答：“不是哦，我有病，要吐血，会传染的，不能和他住，也不能和他一起吃，他住在隔壁的那个叔叔家里。”我们来到他寄养的远房叔叔家里，漂亮的远房婶婶告诉我们，他的妈妈走了，父亲外出多年无联系，自身难保，爷爷有病无法照料他，所以都是邻居亲戚帮着照料的，他身上的衣服也都是别人给的……我很感动，虽然大家都不容易，但是他们的亲情和血缘还是给了孩子许许多多的温暖。

我们又来到了014的家里，他似乎刚从睡梦中醒来，惺忪的双眼、蓬乱的头发，表情有点呆滞。见我们到来，好客的爷爷奶奶赶紧准备泡甜茶，被我们婉拒了。014母亲早亡，父亲在外组织的新家也育有2个孩子，自顾不暇，已9年不曾回家，年幼的姐弟三人全靠年迈的爷爷奶奶苦心拉扯才逐渐成人，大姐已开始外出打工，但是收入难以自保，二姐在读初二了，长得清秀文静，姐弟俩的上进心都很强。老屋的半边非常残破，老人说那是堂兄的房子，不住人就送给他了，但是没钱修理，所以只能随它去了。我无语，只能在心中默默地同情。

简单地了解了一下情况后， 014的爷爷带我们从后门去029家。小姑娘刚起床，我们进去的时候正唏里呼噜地吃着奶奶手擀的面条，里面有几片青菜和土豆，问她好吃吗，她点点头。

014家的后门，开门见山，苍山秀竹一片烟雨迷朦，空气中飘着湿漉漉的水气，叫人情不自禁地深深呼吸。

看他们吃得差不多了，我们转到屋里。014的母亲过世于难产，父亲常年在外去向不明，倒是叔叔时常接济并承担了父亲的部分义务。014生性活泼，非常乖巧有礼貌，奶奶讲着这些事的时候，她的脸上并没有太多忧伤的表情，只是少了话语，不忍问得太多，我们准备告辞。她的奶奶从地上拿起一个大番薯一定要让我们带些回家，孩子们顿时发现了新大陆，从地上抓起巨大的番薯、罗卜、刺瓜，开始上演农家乐，鲜仙也忍不住戴上草帽、抓起砍刀、背上锄头做了回“北京牛仔”。

开心过后，大家告辞出门，村头的空地上站着不少人，我们要在这里坐车回泳溪。车还没来，一大群孩子们绕着我们闹腾嬉耍，活脱脱一群小跟班，时时刻刻守着我们，寸步不离，因为校长有任务，千万不能把两位